周淮阳点点头：“这个价格是董事会研究得出的，我跟你透个底，最多还可以增加一成。”

    李叶笑了，道：“他们不怕我把原液卖给别的酒厂么？”

    周淮阳一愣道：“那，你说个价吧。”

    “大叔，在商言商，我就直接说说我的考虑。”李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

    “也是两种方式。第一种，1升原液60万。第二种，我以原液技术入股你们酒厂，最少占股百分之十。”

    出乎李叶意料的是，周淮阳并没有多么吃惊，只是颔首道：

    “之前我也觉得给低了，作为朋友，我肯定不希望你吃亏。”

    “但同时我也是公司董事长，我必须为公司的利益考虑。”

    “你可知道我们公司的市值多少？前年估值55亿，百分之十就是5亿5。”

    “前年营收40亿，去年虽然开始下降，但还未到亏损的地步。”

    “你觉得董事会同意为一种调味酒付这么多？”

    周淮阳脸色严肃。

    “55亿是两年前了吧？如今值多少？相信你比我清楚。”

    “可能在平时，原液确实卖不到5亿，但是现在能让你们公司起死回生。”

    “甚至更进一步，进入全国前十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增值的可不止是5亿，可能是50亿，百亿。所以，说来还是你们划算了。”

    李叶也是正色道。

    “未来市场如何谁敢断定？以一个可能的未来，换现在的真金白银，谁愿意呢？”

    周淮阳摇头。

    “说实话，我的机会成本也不小，若是入股之后，销量却并未飙升，我也得不到回报。”

    “因为这个原液卖给其他酒厂，肯定会比你们出的高。”

    李叶摊手道。

    “入股其实问题不大，关键是比例多少。”

    周淮阳思考道。

    “不同意也没事，”李叶笑道：“咱们还是好朋友，我家的酒你想喝多少都管够。”

    “没大没小！”周淮阳一瞪眼。

    不是你叫我老弟么？李叶暗自嘀咕。

    两人说的道理，其实谁都明白，原液的价值周淮阳也清楚。

    但商人逐利，能以较小的代价拿到，谁愿意付出更多呢？

    周淮阳在公司的股份不多，占大头的是市糖酒公司和农业发展银行。

    大叔占19%，高管持股一共12%，其他都是些小股东，最多3%。

    如果李叶要占了10%，要么回购小股东的，要么稀释大股东的。

    “不着急，你们股东讨论一下吧，我等通知。”

    股东大会决定之前，公司的新酒上市也不能耽误，原浆已经生产了一批，需要购买原液调制了。

    很快开了董事会，确定寒岭酒业股份有限公司以每升58万元的价格采购调酒原液。

    春节，也就是2月11日之前，李叶的调酒原液只能向寒岭酒业供货。

    暂定用量为十一月10升、十二月25升、一月50升。

    春节后，如果董事会同意入股，就重新签订协议。

    如果不同意，按当前条件重新签订供货协议，供货价双方协商确定，浮动范围为上下百分之二十。

    投票也可以提前。

    仔细看了一遍，李叶很爽快地签了字。

    盖了章，双方把合同收好。

    李叶问道：“三个月才要85升原液？我以为要几百升呢。”

    “实验室的数据，450毫升的一瓶酒需要添加0.05毫升你的原液，可以达到你送来的酒的品质。”

    “去年我们的销量是1.5万吨，销量最高的一年是5.2万吨。”

    “今年就剩下两个月了，现在上新酒，预计还有2千到4千吨的销量。”

    “第一个月只是试探，所以不敢多要。”

    周淮阳解释道。

    “450毫升要0.05，1吨白酒大概是1100千升，需要的原液就是120多升？”

    李叶惊讶道：“那你要的不够啊。”

    “不是这么算的。”周淮阳笑道。

    “新品有3个系列，11个种类，主打不过3款。”

    “分为3个等级：深香，柔香，浅香。”

    “深香添加0.05毫升，柔香减半，浅香再减半。每一种还要分5年，10年，20年，29年四种年份。”

    “所以原液只会足量用在深香系列，以后可能会出特供，用的就是0.1毫升原液。”

    “价格肯定是千元以上，而且限量。”

    “所以估算年前也就需要85升原液。”

    “原来如此。”

    那还好，李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85升不多。

    原液需要的陈酒却也已经不多，父亲留下的只有十几坛，还需要买一些酒放到深绿豆荚里加速变陈。

    每年几百升的灵液用量完全不成问题，即使后来销量上去了，增加10倍也没什么压力。

    “那就说定了，以后每个月你派人过来拉一次，特殊情况可以提前，用量有变化提前说。”

    正事说完，周淮阳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搂着李叶的肩膀笑道：

    “事情谈完了，咱们去喝一杯？”

    “走，正好今天带了一坛酒。”李叶站起来道。

    “你自己调的老酒？原液超足那种？”周淮阳惊喜道。

    “就是那天带到你家那种。”李叶从包里掏出一坛酒。

    “太好了，你给我带的都给他们做实验用掉了，我一共才喝了两杯，走！”大叔急不可耐地道。

    谁知刚走到公司餐厅，一帮子人哗啦都涌了过来。

    经周淮阳介绍，副总、总监啥的，都是高管。

    这些人个个腆着笑脸，副总道：“周董，我们都来陪陪李总，这个协议达成是咱们公司的一件大事，值得庆祝。”

    “是吗？刚才谈的时候不来，现在闻到酒香了？”周淮阳冷着脸道。

    “酒香？”副总诧异道，“咱们就是酿酒的，公司到处都是酒香啊。”

    “少来这套，先跟你们说，小李就带了一瓶，我要半斤，其他……”

    “周董凭啥是半斤？”

    “是啊周董，你是董事长也不能这么霸道啊。”

    “就是，酒桌上人人平等。”

    副总几人上来就把周总挤到了一边，气得他指着一帮人说不出话来。

    李叶无奈道：“刘总张总别着急，这次带的少，下次我再带一瓶过来。”

    “李总能多带点不？”

    “这种老酒我家本来就很少，以后更少了。”

    酒拿出来，周董抢过去倒了一杯，便被副总抢去，接着又被抢走，到后来十二个人一人一杯。

    回到李叶这里，三斤装的一坛，只剩坛底子了。

    只见一帮人端着杯子，又看又嗅，浅尝或者深吸，如同吸那啥一样，摇头晃脑，满脸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