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磺胺对巨人公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要把转让专利出去的话，对巨人公司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损失。我们也将面临着其他公司的挑战。”普里克说道。

    他看了不置可否的司徒南，话锋一转，又道：“这场西班牙流感赐予磺胺特殊的价值，现在全世界都在对它翘首以盼，但以巨人公司的产能来说，就算我们现在的生产规模扩大十倍都依旧无法满足市场需要。

    这点我们的竞争对手都看在眼里，他们企图以此向我们施压，我想如果我们全部拒绝他们的话，很快就会有些不好的消息传播出来，比如贪财，垄断，忽视公众利益等等，他们会千方百计地诋毁中伤巨人公司的。

    不过巨人公司要想成为医药化学类的大公司，也需要负担一定的社会责任。这就看威廉先生你怎么抉择了，如果要转让专利的话，目前最好的选择是辉瑞公司。”

    这个家伙有些滑头！说了那么多，等于没说。司徒南看了普里克一眼，说：“好吧！那就便宜辉瑞公司一次吧！我们用磺胺换辉瑞公司30%的股份，最少不低于25%。这事就交给你吧！”

    结果不出所料，辉瑞公司爽快地答应了。巨人公司用磺胺交换了辉瑞公司25%的股份。

    为此，司徒南又捣鼓出一间巨人控股公司，把巨人公司和辉瑞公司的股份都整合在巨人控股公司。

    既然卖就大卖特卖吧！在司徒南的操纵下，巨人公司把百浪多息专利授权给匹兹堡焦化工公司了。这样这两年赚肥了的焦化工公司不大不小地吐了一回血。

    磺胺专利授权给辉瑞公司后，按照双方的达成默契，美国东部地区的市场交给辉瑞公司，西部市场和海外市场就属于巨人公司。

    双方的势力范围大体这样划分，但也没有严格控制，就看谁的生产能力更大，更快了。这是一场生产竞赛，关系到金钱，名誉还有生命。

    当辉瑞公司宣布成功地从巨人公司得到磺胺专利许可后，美国制药业一片哗然，除了当事人和一些消息灵通的大药企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怎么辉瑞公司就得到巨人的青睐。

    这终归是好事，意味磺胺技术的扩散意味着将会有更多的患者受惠。卫生部部长在接受穆迪——惠誉公司旗下的《纽约时报》采访时，公开赞扬巨人公司为美国公司的良心，并表示希望看到巨人和辉瑞公司能生产更多磺胺，尽早地终结这场灾难。

    巨人和辉瑞的合作果然断了其他制药公司的心思，他们的阴谋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消弭在空气中了。

    除了磺胺外，美国的一些药企也看上了板蓝根，精明的商人很快就知道市面上流行的板蓝根药片其实就是用中国的板蓝根药材简单地粉碎加工成药，不需要太高的生产技术。

    于是，他们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了，就算得不到磺胺技术生产板蓝根也不错，至少板蓝根也开始火热，买不到磺胺的市民更多地选择了板蓝根。

    板蓝根不像磺胺那样容易受限于产量，价格也便宜，可以广泛使用，它在预防流感中的作用也随着磺胺被世人所知。各国开始把目光放在了中国，应该说是在那一条蓝色的小树根上。

    美华公司对此早又准备，早在一两个月前就在中国大量地囤积板蓝根，夏桑菊，金银花等药材，除了部分运回美国旧金山的药材外，其他的都放在了广州的白云山制药厂生产。

    白云山制药厂是美华公司在中国建立的独资公司，投资50万美元，是外国在中国投资的最大的制药企业。生产设备全部从美国进口，所有技师都是从巨人公司派往，其中有部分人是从中国偷渡到美国的工人，不过现在已经成为巨人公司的技术工人了，也取得了居留权。

    白云山制药厂生产工艺和旧金山的板蓝根药厂大体相同，不过因地制宜，配方稍有不同，除了板蓝根外还添置了夏桑菊，金银花等其他一些药材，成本更低，更适合中国人的用药习惯。

    由于使用大机器生产，所以产量比一般的药店作坊要多得多，可以大规模地供应市场。板蓝根，夏桑菊这些平常的药材不算昂贵，不像天价的磺胺，一般人也买得起，因此很快便流行开来了。

    白云山制衣厂的策略薄利多销，司徒南不打算在这方面能像巨人公司一样暴利，也不可能。不过大机器生产出来的药片更利于外国人接受，白云山制药厂倒是从英法两国接了不少订单，赚了不少。

    所得利润大部分用作扩大生产，除了广州，美华公司还打算在上海也建立分厂。就算如此，仅靠这些白云山制药一家是无法满足中国的流感患者的需求的，很多患者都得不到治疗而致死。这里面有多重原因，除了白云山药厂能力有限外，还跟局势动荡，社会混乱，百姓的生活水平有关。

    不过，无论如何，做总比不做好。司徒南希望通过美华公司和威廉基金会能救治尽可能多的人。美华公司也从巨人公司里得到小部分的磺胺药，用到中国和南洋等地区。

    对于流感这个世界范围的疫病来说，宣传和预防更是重中之重，大部分患者就是因为缺乏这方面的知识而被感染的。

    威廉基金会的第一个海外分部设在了香港，同时计划在广州上海等地区建立分支机构。通过美华公司，威廉基金会与红十字会、教会等慈善机构取得了共识，联合开展防治流感的大型义诊宣传。

    威廉基金会的医疗专家们还和当地的民政部门和卫生官员交流预防流感的心得，普及相关的知识。

    在举手无措之际，威廉基金会和红十字会的行动伸出的援助之手受到了广州各界的欢迎。

    就连军队的不少感染的士兵因此受惠，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的大小将军们难得没设置障碍，城里城外的兵痞子们也规矩地没向威廉基金会和红十字会的志愿者伸手。

    依靠一个社会组织团体去改变一个社会是不大可能的，威廉基金会也不是救世主，白云山制药厂更不是慈善堂，不过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有些收获，至少有部分人能获得生还的可能。

    ??????

    当磺胺问世后，西班牙驻旧金山的领事罗纳尔多首先找上门。他急急忙忙地找到科里，几乎用渴求的语气要巨人公司提供一批磺胺给他。

    因为西班牙是流感重灾区，数百万人感染，就连国王大臣也得了感冒，万一一不小心就??????

    《洛杉矶时报》刊登了磺胺的消息后，西班牙外交部就立刻给罗纳尔多下命令，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拿到磺胺。

    这不由罗纳尔多不用心，因为就连他在旧金山的使馆也有工作人员得了流感了。

    库里自然无不许了，他很爽快地批了一批磺胺给罗纳尔多。但没等罗纳尔多走远，英国领事后脚跟也来了，他也是冲着磺胺来的。

    不仅是西班牙、英国的领事，法国意大利日本中国的领事都盯上了磺胺，他们都向巨人公司提出了要求，要磺胺，不管花多少钱。

    大量供应是不可能的，不过巨人公司都满足了这些外国官员们的要求，以天价向他们提供了少量的磺胺。这些都是用来给各国国内的权贵们的保命药。至于普通人，就只能等磺胺大量上市后了。

    还好这天来得不算晚。1918年10月，正是西班牙流感爆发的最高峰，巨人公司和辉瑞公司在各地的工厂已经大规模地生产了。纽约、芝加哥、费城、洛杉矶、旧金山等大城市被优先提供磺胺。

    作为巨人公司的所在地，洛杉矶的流感疫情首先受到了控制，65万洛杉矶市民走进医院的时候，可以服用磺胺，而不像之前一样被隔离在一旁孤独无援，等待着要不生要不死，全靠个人好运。

    在华盛顿，中华民国驻美总领事馆内，一个年轻而优雅的男人看着床上被流感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妻子，心中悲痛万千。

    他就是顾维钧，中国的外交天才，颇有盛名。可惜再厉害的外交才能也不能为自己的妻子对抗西班牙流感一二。

    “咳咳咳咳??????”看见妻子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的痛苦样子，顾维钧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外面已经有太多的人死于这样的感冒了。

    “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女人艰难地说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宝玥，你放心吧。我会的。你千万要振作啊！我要帮你找医生——”顾维钧鼓励道。

    “不，我快不行了~~~~”女人气息渐渐第弱下去，如同游丝，双眼如同死灰。

    “不！”领事馆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呐喊！

    如此同时，“砰！”一个男人撞门进来，疾声道：“要来了，快喂下去，还有救！”

    “哦！好好！快快快！”一番手忙脚乱，终于把要灌进女人嘴里。

    “哪是什么药？”顾维钧问旁边的男人。刚刚他已经六神无主了，几乎条件反射地把两片白色的药片咬碎，喂给病人。

    “磺胺！洛杉矶新出的灵药！不过成不成就看她的造化了！”男人摸了摸头上的汗水道。

    两人注视着床上的那个昏迷不醒女人，心里默默祈祷奇迹出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