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几天的熟悉地形，让林远终于对以城南客栈为中心，周围大约300米范围的区域比较了解了。》

    也弄清楚了一些在当地人认知里，耳熟能详的地名。

    例如说十字街头。

    一般指的是长安城里四条主要街道的交汇之处。

    北玄武，西白虎，东青龙，南朱雀，这四条主要大街的交汇之处就是十字街头。

    当然，是这个时空里神话世界的长安城，至于说正史中的长安城，来跟着我念：历史帝速速退散！

    这四条主要街道，每一个都宽的可以并行十六辆卡车，地面全都是一米五左右的大理石板铺就。

    每一条街道都长到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是一个神话世界，建造这样高标准的街道，似乎并不需要像罗马一样历经几十代人，满世界捕捉奴隶用火山岩前后建立了近千年。

    就如同林远见过的那个黄眼竖瞳的狗皮道人一样，运用神通或者法力，大约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建造完成。

    至于为什么要建造的这么宽，而且全部以大理石铺就，这就不知道了。

    也许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在里边。

    例如行军，唐朝最著名的军种就是骑兵，李世民的玄甲兵就是骑兵——不过这里是神话大唐，而且北边也没有突厥人，这里的历史上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样一支骑兵部队……

    不过这么高标准的道路也是有好处的，就好像现代道路那样，人有人行道，马有马行道，车有车行道，虽然没有维持秩序的公人，但也基本上能够做到互不干扰，运行有序。

    大约有着约定俗成的行为标准在里边，连那些骑着稀奇古怪坐骑的修行者，也都遵守这个规矩。

    十字街头的中心区域，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广场，中心有一颗巨大的古树。

    打油男柴金贵告诉林远的，五庄观收徒的师父，或者说五庄观的仙人，就在这个广场上。

    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八仙之一——张果老。

    据说几百年来，张果老一直倒骑着小毛驴在这片道路转盘般的广场地带活动，每年都会有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寻仙者拜他为师，数量成千上万，但真正能够步入修行者行列的百不存一。

    在所有的修行者门派中，五庄观对门徒的要求最低，或者说修炼的门槛最低，具体为什么，就不是柴金贵那种修为能够知道的了，这是在所有修行者以及所有百姓中流传的一种观念。

    只要是个人，甚至不是人也可以，哪怕是妖怪，也不分年龄和身份，五庄观收徒一视同仁，没有任何要求，有一种广为撒网的感觉——不过似乎其他门派也是如此，不过这些门派所在的地址甚为隐秘，非普通人所能达到，也有着身份上的要求。

    不但柴金贵这么说，这么多天以来，林远在茶肆酒楼，通过店小二打听，以及旁听来的消息也都是如此。

    在和冴子吃过了早饭……午饭，两个人溜溜达达的就来到了十字街头中央的这片转盘里。

    因为外沿有一圈树，进到里边才看的分明，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短襟打扮皮肤黝黑的穷人，穿着锦袍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背剑提杖的武夫，也有穿着铠甲提着双锤，似乎是现役军士的兵将，看来五庄观收徒还真是三教九流有教无类。

    见到林远和冴子两个人，除了几个年轻公子对冴子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关注。

    冴子仍旧穿着花花绿绿的山地迷彩服，而林远则是嫌弃天热，换上了短袖t恤外加休闲裤和拖鞋的组合，如果不是款式怪异颜色鲜艳，倒是和普通穷汉那种短褂、半截裤配草鞋的风格颇为接近。

    两人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默默观察。

    冴子大约没有发现，林远通过观察，那些人的分类也很有趣。

    普通人大约都会以身份地位修养这些因素，划分各自的小团体，但这些修行者却不是这样。

    像是离他们较近的几拨人。

    一个武将打扮，后腰里挂着双锤的壮汉，一个穿着兵服，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的青年，和一个书生一个穷汉站在一起。

    那武将似乎真的是大唐官方的武将，正在安慰书生和穷汉。

    “你们两个莫怕，一会儿张真人出来，直接上前扣头便可，以后大家便是师兄弟，大牛你力气足，直接向张真人学锤就好，王书生你的力气怕是不足，张真人不会剑术刀法，你可以先和张真人学习拳脚，不过你知书识字，也可以向张真人学习仙法，等稍后我许大锤兄弟几个月假事，你随他回我五庄观山门，再去寻何仙姑、韩仙长或者蓝师父学习剑术或者刀法……”

    说着话，那武将大约是发现林远在一旁偷听，眼睛一瞪向他看来。

    林远也不害怕，笑嘻嘻冲他一抱拳，说道：“我也想拜师，但我不是唐人，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此间规矩，所以在旁边旁听几句，武将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那武将还有旁边几组人闻言上下打量他几眼，又看看他身边穿的花花绿绿的冴子，的确不是唐人装扮，这个家伙还算知礼，人也不讨厌。

    那武将也抱了抱拳，说道：“没甚规矩，九大仙门大开方便之门，广收门徒，只要你找到三代弟子叩足拜师礼的三个响头便可”

    林远眉毛一挑，故作惊讶：“九大门派！？可东街的柴金贵柴先生却说六大门派，而且他只告诉过过来行拜师礼即可拜入五庄观门下，可我不是唐人，又不晓得大唐的拜师礼是什么，仅仅磕三个响头便可以么？”

    “东街柴金贵？”武将露出疑惑的表情。

    另外一拨人有个农人装扮手里还握着一把扁担的中年人撇撇嘴，说道：“就是柴火贵，瘦的像根柴，既没有天赋，又不肯下苦功，不但娶了媳妇儿，还怕老婆的那个柴火贵”

    “噢”武将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他啊，他倒的确是我五庄观门下弟子，可惜三十年也没有寸进，他又知道个卵子”

    林远也不生气，仍旧笑嘻嘻的再度一抱拳，说道：“我是林远，海外人士，心慕仙缘，反正现在还有时间，不如武将兄为我讲解讲解？如果一会儿或者以后拜师成功，我请武将兄在城南客栈好吃一顿”

    “城南客栈？”

    此话一出，周围几拨人马都露出意外的神色。

    “有什么不妥么？我就住在那里啊，我带着女眷，这长安城里又满地都是妖怪，错非城南客栈，其他普通客栈可不太安稳吧？”

    那武将却没答话，而是一拱手，向着另外一拨人群里的中年文士说道：“文先生还是请你出手，我这法力修行还是不足。”

    那中年文士捋了一下胡须，点点头，对着林远拱了拱手，说道：“多有得罪”

    林远一头雾水。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并指朝地上一点，一个尖耳猴腮个头矮小长着三缕长毛鼠须的五短身材男子，好像火影忍者中大蛇丸从地里钻出来的那种特效，从中年文士所指之处钻出来。

    出来后，这个矮子上下看了看林远，嘿嘿一笑，然后踮起脚尖凑高嘴巴，一手还放在嘴边遮挡，中年文士也侧着身子放低高度，两人耳语了一番。

    说完话之后，矮豆丁朝中年文士一抱拳，双脚慢慢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中年文士点了点头，再度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

    “林远，无字无号，无门无派，海外人士，十八日前午夜子时许，入住城南客栈，来历不明，法力低微，推断身具本命神通，嗯，是我人族而非异类”

    说完，周围几拨人群均是眼前一亮，顿时热情起来。

    二三十号人围拢过来，抱拳的抱拳，作揖的作揖。

    “原来是林兄，鄙人吴三通，这厢有礼了”

    “城南李二铁，见过林相公”

    “川南燕子李飞，林兄有礼”

    ……

    林远之前就对城南客栈有所猜测，此时在这些人身上得到了验证，能进到里边的，恐怕天然就不是普通人了，大约是拜师修仙以后，必然会有所成就，所以眼前这些人才会这么热情吧。

    他稍显僵硬的应付着。

    最后却是那武将和中年文士在这些人里身份最高，武将一挥手，道：“你们散了吧，别吓到林公子，失了我们唐人的礼数”

    中年文士也点头，挥了挥手，人群才散开。

    “我观你面皮白净，短须显得年纪不大，我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应该是长你一些，托大做个哥哥，我姓张，单名一个进字，有个诨号叫铁牛，咱是粗人没那么多讲究，铁牛便是我的字了，这位是文先生”

    “文明，字公远，读过几年书，落第秀才”中年文士拱了拱手说道。

    林远脸上带着笑意，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说道：“本人林远，二位已经知道了，的确有一点小本领，但称不称得上神通就不知道了，我的面相看着年轻，但其实已经三十有五了，两位未必能做我哥哥，这位是我的小妾，按照唐人的礼数，似乎就不多做介绍给二位了”

    冴子淡然一笑，用手肘轻轻拐了拐林远。

    张进眼睛一瞪，说道：“林兄弟你三十有五了？乖乖，还真看不出来，我今年才三十一，还真不能做你哥哥，看来我的叫你一声大哥了”

    文明文公远不知道何为，叹了一口气：“我四十有五，这一声贤弟却是叫得”

    林远一抱拳，笑嘻嘻说道：“见过文家哥哥”

    张进眼珠子一转，说道：“今天跟林哥哥你沾光，我也能叫一声文哥哥了”

    三人互通姓名年纪后，这就算确定了长幼顺序，就好像学生入住宿舍时，确认宿舍里的长幼顺序一般。

    林远说道：“小弟来长安城也有半月有余，早就看出这城南客栈多有古怪之处，今天难得碰到兄长和贤弟，不如替我解一下心中之惑？”

    “嗨，这有什么好说的，那城南客栈是我朝太宗皇帝在位时，以无上功德，邀九天十地满天神佛共同出手打造的修行者聚居之所，非不具备仙缘者不能入内，林兄能够以白身入内居住，便说明林兄身具仙缘，虽然三十五岁稍微有些年长，但日后修行进度定然在我等众人之上，恐怕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达到不堕轮回之境也并非不可能之事，所以之前大伙儿都想与林兄结个善缘”

    文公远点头。

    林远又问道：“我来长安城这么久，时至今日才算找到门道，也不知道以我的情况适不适合拜入五庄观门下，两位兄弟可得帮我参谋参谋”

    张进刚待开口，却见众人身后的古树树洞飘出一股青烟，凝聚成一个宽额健硕的葛布长袍老人。

    那老人甫一出现，哈哈大笑一声，丢下一张纸片，化作一头小毛驴，纵身一跃，倒骑在小毛驴背上。

    “张真人出现了”

    有人大喊一句。

    林远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奇怪。

    几个离树洞近的男女，抢身跑过去就地一跪，嘭嘭嘭就是三个响头。

    “张真人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真人请收下在下为徒”

    “师父！”

    张果老捻须哈哈大笑，“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

    林远在远处看到这一切，心说：不会吧，这么简单？这样就算是拜师成功了？

    张果老出现后，张进和文公远都表现的有些热切，张进说道：“林兄你有女眷，拜入我五庄观却是最好，我五庄观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最是逍遥自在”

    文公远之前想说的话，也都被打断，此时他仅仅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两人就有点随大流，向着张果老围拢而去。

    林远心说，跟过去看看也好。

    几人刚走动几步，突然文公远脸色大变，“不好，又是这贼鸟厮”

    林远抬目望去，却见张果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光头穿着僧袍的大汉。

    这光头大汉头上并没有戒疤，所以不是和尚。周围众人因为他的出现，俱都一愣，只有文公远反应最快，高呼：“住手！”

    半秒后，林远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喊了。

    只见那光头大汉，双掌齐出，拍在毛驴背上张果老的腰部，隔着二十米远，林远也清晰的听到张果老的腰骨发出一声“喀”的脆响，张口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喷泉似的喷出一大口血迹。

    身形从驴背上一直滚出十几米，在地上带出大片的泥土，抢出一道壕沟，半埋在土里。

    可见那光头僧袍大汉这一击的威力。

    周围所有人的头部都随着张果老的身体，转动了一个半圆的轨迹。

    那光头僧袍大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嘿嘿一笑，几步来到近前，将昏迷不醒的张果老往肩上一抗，跟着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

    “……”

    “……”

    卧槽，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八仙之首张果老，这个神话西游记世界里五庄观的三代弟子，出场还没有三十秒，就这么领盒饭跪安了？？？？？？？？

    “哎，这贼鸟厮，又把张真人打晕抗到无底洞洞府做成人肉包子了”文公远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刚好有时间同林贤弟把酒言欢了”

    “又？”林远机械的转头，看向文公远。

    后者点头，“张贤弟怕是也不清楚个中缘由，一起来吧，林贤弟，城南客栈，今天就劳你做东了”

    “哦，没问题，请”

    ※我※是※邪※恶※的※分※割※线※

    千年以前，大约在唐玄奘西天取经归来没多久。

    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变故。

    原本就跟地球上的古代中国没有历史上的相似之处，这下更是拐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在玄奘西天取经之前，神仙是神仙，凡人是凡人，二者平行并轨，但各过各的，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首先是南海观世音菩萨，不知因何缘由，宣布与西天佛祖脱离从属关系，于大唐南海普陀山建立道场，世称佛门南海普陀山一脉，在凡尘广收门徒，传播教义，虽然名义上并没有宣布与佛祖平起平坐，但隐隐有了分庭抗礼之势。

    然后没多久，地藏王菩萨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原本属于天朝传统神仙体系，治理（注意，是治理，并非掌管）几乎所有生灵生老病死的地府，从太古时代就没有统一的地府体系，居然奉地藏王为尊，十大鬼王联合起来，各有分工，组成了一个与天庭隐隐对立的势力。

    地府于人间各处开启鬼门，机缘巧合或者故意引导人族和妖类进入，修习大约是经地藏王菩萨改良过后的阴间功法，原本就是生死的直接管理者，自然可以为门徒开启一些便利的福利，修习了地府功法的人族和妖类进步迅速，势力不断发展壮大，甚至在阳间某些阴气汇聚的地方，建立了地面上的鬼城阴域。

    传说中，如来佛祖有次在雪山遛弯的时候，被一只太古妖禽金翅大鹏一口吞入腹中，佛祖穿其背而出，但感念自己在这妖鸟腹中呆过一段时日，便没有灭掉它，而是将其逮住，带回西天灵山尊为“大鹏明王”，封以佛母的称号——呃，我们就不要评论人家奇葩的伦理观念了，人家毕竟是佛祖。

    后来这只鸟不知道怎么从灵山跑出来了，这里插一嘴，它化成人形以后的形态是男人。大鹏明王大约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名称很吊，便没改，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纠集了吃唐僧肉反被操的失败者联盟，狮驼山三元圣，青狮老魔、白象尊者、秃鹰尊者，占据了大唐疆域外，可以想象成喜马拉雅山那一带的无尽雪山，成立了一个妖怪门派——雪山派。

    后来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反正他有了一个女儿孔雀公主，亲生的。

    大鹏明王生平最恨和尚，可能因为佛祖对他做过一些奇怪的事？反正他的雪山派生冷不忌，妖怪收，人族收，道士收，男人收，女人也收，就是不要和尚。

    因为他在灵山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变，以及大鹏明王的原型是金翅大鹏，雪山派传下的剑法、内功、法术与轻功都有独到之处，与争斗中威力极大，并且没有其他妖类功法的隐患，反而隐隐透着一股浩然之气，所以不但妖族广为投奔，连人族中也有不少修士转投其门下，声势浩大。

    陷空山无底洞——不说了，人家虽然是一窝老鼠精和蝙蝠妖，但后台大，在妖族的地盘上开办了妖族自己的门派，就是天庭也管不到人家头上去。

    东海龙宫，掌管天下水运——但林远觉得这话可能有点夸张，如果真的掌管所有的水运的话，那么他引用的那段杂记，就不会出现里边的故事了，龙族掌控的可能仅仅是东方的水运。如果这个世界也是一个星球的话，那么在大唐的背面，可能有希腊神系？又或者是北欧神系？

    月宫——西王母一脉，跟大雪山是邻居，但只收女弟子，女妖怪也是可以的。法术跟武功不太好评价，阴损与助益兼顾，但除了普陀山，所有门派都跟月宫的关系不错，真相只有一个：这里美女多。

    这种时候，这种情势，作为西游记第一神秘人的菩提祖师，以及从古代就一直打酱油，大约是打够了的镇元子，两位大仙也蹦出来说道：“你们玩开宗立派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也来参一脚如何”

    于是，菩提祖师将自己在海外的灵台方寸山搬运到了长安城南三百里的丘陵地带上，圈了好大一片土地，大唐估计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镇元大仙却是在太古时代就圈好了地，他做的是开放自己的山门，让凡人俗胎可以出入他的道场，并且派出三代首徒张果老于长安城广收门徒。

    只是这张果老却并不是真的张果老，只是张果老的一丝本源，虽然同样有血有肉，具备张果老的所有法力与武功，但就像城南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只会对少数几件事做出反应，收徒、授艺以及自卫。

    然后就是大唐政府的官方门派——将军府了。

    “卧槽，仙魔横行，我等凡人还怎么治理国家！？”

    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唐太宗在世时，以盛世功德之力，将开国的诸多将领固化成为类似张果老之类的英灵……只是这将军府，论武功，都是战阵搏杀出来的实战功夫，去芜存菁后，经过数百年的衍化，可能天下第一，但是这法术么，就很短腿了。

    直到三百年前，有一个神秘的人物加入到将军府中，将军府弟子只能靠《金刚经》修习法术的窘迫现状才得以改善。

    “……”

    城南客栈里，林远办了好大一桌酒菜，把宫本丽和南里香也叫出来，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听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