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个倒霉蛋
大漠蓝天
一个是被打算推荐为首辅的冯野王。
冯野王,字君卿,山西高官治市潞城区东北人。是刘骜老爹奭皇帝的妻哥,刘骜的舅舅。
冯野王小时候跟从博士学习,精通《诗经》,因为父亲是高官,通过任子的方式成为了太子中庶子。先后担任当阳县令、砾阳县令、夏阳县令、陇西郡守、左冯翊等官职。
冯野王在地方任职期间工作干得相当不错,同事关系也相处的很好,再加上为人正直,很受下属们的爱戴。
他曾经派下属赵都等人查办了贪污受贿的池阳县令,池阳县令这个人不光是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还整天牛哄哄的,看不起冯野王这个年轻人,自己在大搞贪污受贿,还不接受赵都等人的查办,面对抓捕,直接武力抗捕。
赵都也是个干脆人,干事不带一点拖泥带水,直接现场格杀了池阳县令。
这下,池阳县令的家人不干了,查办就查办,为啥杀人?
一封鸣冤信直达刘老板。
刘老板派了九卿之一的廷尉调查赵都杀人的事情,当然赵都是个小角色,主要的调查目标是冯野王,看是不是受到冯野王的指使,有没有公报私仇之类的勾当。
赵都是个硬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无辜的人,明确表示,当场格杀池阳县令的这件事是因为现场拘捕,被逼无奈,和冯野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愿意自杀以证明冯野王的清白。
本来廷尉的调查对于冯野王来说是一件坏事,可因为赵都这别具方式的表态,使得冯野王名声大噪,反而升了官,变成了九卿之一的大鸿胪。
王凤是因为外戚的身份权倾朝野,冯野王却因为外戚的身份屡次被排斥在朝廷中枢之外。
刚到中央的冯野王首先受到了石显的打压。
在递补御史大夫职位的时候,大臣们都推荐冯野王,考察的结果是名声很好、品行很好、能力很好,可就是不能用,因为石显不同意。
石显害怕这个有能力的家伙抢自己的碗饭,自己文化水平不高,要是有了这个家伙,一来显得自己更无能,二来玩点阴谋诡计很容易被这个家伙识破,所以,不能让他升官。
工作不重要,能力不重要,他的认可最重要。
为此,还给刘老板编了一个大义凛然的理由,九卿之中,冯野王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冯野王是冯昭仪的哥哥,万一后世议论起来,说你不用贤能而任人唯亲,拿着冯野王出来当例子,这可对你以后的名声不好。
讽刺的是,刘老板没有用冯野王,提拔了张谭做了御史大夫。
张谭之所以能都升官,并不是因为自身能力有多出色,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和张禹一样,是刘老板的老师。
张谭经学造诣很高,品行却不咋样,当了三年的御史大夫,不是跟着别人落井下石,就是唯唯诺诺,最后因为在官员的选举过程中弄虚作假,被免官了。
现在看来,石显的文化水平确实不咋样,找的这个理由太蹩脚了,不仅不应该成为说服刘老板的理由,更大意义上在打刘老板的脸。
按照他的理论来说,既然任用外戚是任人唯亲,那么王凤怎么算?以王凤为代表的王氏家族难道不是当朝最大的外戚?
反正刘老板相信了,直接忽略王凤这个最大的外戚,也忽略了提拔的张谭老师的身份,相信的很彻底。
刘老板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后世对于他的评论还用拿冯野王举例子嘛,干的荒唐的事情一抓一大把。
冯野王接着又受到了个别大臣的打压,理由还是冯野王是国舅,不合适担任中央九卿的重要职位。于是冯野王外放地方担任了上郡太守、琅邪太守。
王章死亡的消息传来,接连遭受打压的冯野王吓的直接病倒了,他知道王凤这个家伙可不像其他人,其他人的打压最多就是降职,大不了不求进步就行了。
得罪了王凤,最轻也是丢官去职,甚至于存在掉脑袋的风险,于是请了三个月的病假回老家治病去了,病假满了还是不敢回去上班,又接着请病假。
王凤趁机指使御史中丞弹劾冯野王只拿工资不干活,借着病假的由头游山玩水,是严重的失职。假期满了还是不干活,这是对刘老板的不尊重。
杜钦这个王凤的顶级幕僚替冯野王在王凤面前说了很多好话,王凤照样不买账。
于是,冯野王被免官,几年之后,冯野王因年老在家中去世,不幸中的万幸,得以善终。
另一个倒霉蛋就是陈咸。
他在王章的推荐里是担任御史大夫。
这个就更简单了,陈咸被石显诬陷罢官后,是王凤重新提拔起来的,自己人嘛,更好下手。理由都不用刻意去找,直接免职了事。
这是陈咸第二次从云端跌落谷底,又变成了老百姓。
这种坐山车的感觉他还要感受三次。
一段时间后,躺枪的陈咸再次翻身,被朝廷征召,出任南阳郡太守,郡所在河南南阳市。
这时候的南阳郡被流放了很多流民、罪犯,当地民风剽悍,本地人又擅长经商,于是出现了很多的商人富户。官员和世家大族关系盘根错节,违法乱纪更是家常便饭,接连着几任郡守不是无所作为,就是赶紧找机会调走,都待不下去。
鉴于以往的经验,大家认为这个姓陈的郡守也待不久,用不了多久也会卷铺盖滚蛋。
这家伙过几年确实走了,不过和他们的预料有点不同,不是狼狈逃走,而是要了他们的命之后潇洒离开。
刚到任的陈郡守一团和气,接风宴上和大家高高兴兴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得非常热闹,什么都是一家人,我也就是混口饭吃,大家你好我好他好,有事你就说之类的话说了一堆,吃饱喝足,乐呵呵的带着一大堆礼物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陈郡守拖着晕乎乎的脑袋来到大堂点卯上班,有气无力的对下属们说,把所有的案件拿过来给他瞧瞧。